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栗中西

最近，“Citywalk”这个词在城市青年群体中开始流行，意指“城市漫步”。一项2023年旅游调研报告显示，在新型旅游方式中，有82%的人想尝试Citywalk，远高于其他方式。不仅如此，Citywalk还成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霸榜选手，关于它的视频和笔记已达到50万+。

本来一种新的生活休闲方式火了，也没什么稀奇。年轻人历来擅长找乐子，前段时间还在“青春没有售价，硬座直达拉萨”，风风火火闯九州，这段时间就开始三五成群地城市暴走，把平平无奇的漫步赋予新的文化内涵、社交属性和流行意义。

然而在各种评论区里，总能看到“扫兴”发言：别把该（街）溜子说得这么清新脱俗。或者出言讥讽：中产阶级的消费触底罢了。言之凿凿，戳破“皇帝新装”般自诩耿直。这类留言往往点赞颇多，说明很多人心里对这类流行现象的第一反应都是类似感受，一种带着否定意味的皱眉。

疫情三年后，经济元气恢复不易，提振内需一直是经济工作的大主题。最近大半年流行的休闲方式确实能看到量入为出的痕迹，像露营、飞盘、淄博烧烤、特种兵式旅行的流行，都是“花小钱办大事”的活动。

但是，面对各类新兴消费现象，我们不能只用“经济”这一把标尺去衡量和解析。单一的价值评价标准，抹杀的不只是生活的多面性、多义性，更容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，忽略掉许多可能性。

放下偏见担忧，从这些充满热情的新兴生活方式中，或许就能看到年轻人不为条件所限的朝气，永远充满希望地去找寻意义的勇气，用一句流行话语说就叫“强者从不抱怨环境”。并非只有米其林餐厅、高尔夫球场中才有值得追求的生活，在任何条件下都能把生活过得妙趣横生，找到新的价值感，何尝不是一种可贵的品质？就像小说《莫斯科绅士》写的，任何不安的环境中都能保持内心的秩序和生活的热情，本身就是一件对社会有建设性的事情。

一言以蔽之，经济增长面临压力，生活并未下行。

把Citywalk之类的新兴流行简单概括成消费降级，也是一种典型的惰性思维。每一种大众化的消费方式流行，背后一定有深层的需求等待挖掘，无论是物质的，还是文化的、精神的，只有正视它的人才能找到其中的机会。淄博烧烤带火了一座城，露营飞盘兴旺了整个设备产业，特种兵式旅行引发了持续整个夏天的旅游旺季……见众生，才能开天地，经济学中也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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